斗转星移,四季更迭得飞快,好像都不会过多停留。

 在我眼中,有叶落,便是秋到了。

 但往往可能是T恤衫抵不住凉意,手机上天气软件提醒明天降温,妈妈嘱咐你该穿秋裤了,人们才意识到秋天的到来。

 而等到人们注意到落叶时,已经飘落的随处可见了。道路上、车顶上、屋檐上满是金黄。

不会有人知道第一片落叶到底是红枫还是梧桐,也不知道它到底存在了多久,在何时落下。

一片落叶太小,吸引不了人们的注意。只有当数量足够多时,才能在视觉上吸引人的注意。

而它好像又不会发出声音。

 它没法用语言宣告它的坠落,迎接它的新生。

 但,如果落叶有声呢?

 秋风阵阵起,落叶簌簌响。它会是秋风吹过的“簌簌”声、“沙沙”声。“七月在野,八月在宇 ,九月在户,十月蟋蟀入我床下。”九月末十月初,风卸下了闷热,带上丝丝凉意,性子也变得急了。掠过静水,荡起层层波澜;穿过人群,偷偷卷起衣角;拂过桌几,张张书页翻转。秋风起,过树梢,叶与叶相碰,摩擦,“簌簌”声之中,一片叶从枝桠挣脱,顺着风打旋儿,像迷失方向的蝴蝶,轻轻飘着,最后落在地面。

 这是这个秋天的第一片落叶,小且薄,并不起眼。可能没人在意它的坠落,但在“簌簌”“沙沙”的交织乐曲中,它轻盈的飞起,轻巧的旋转,像跳了一曲华尔兹。在这“簌簌”“沙沙”声中,浪漫的回归滋养它的土地。它以独属自己的方式优雅谢幕,以那轻轻的“簌簌”声为乐,在无人之角落完成终结自己短暂一生的仪式。

 若落叶有声,也许会是雨打叶去的“砰砰”声。

 俗语讲“一场春雨一场暖,一场秋雨一场寒。”

 深秋时节,常有夜雨。不论是似针一般的蒙蒙细雨,还是雷声震天的瓢泼大雨,一场雨,便能打下许多叶来。在雨夜中侧耳倾听,能听到雨珠打在叶子上的声音。若是雨小,是轻微的,细小的,像舒伯特的《小夜曲》般和缓。若是雨大,那便是激烈的,是白居易所说的“大珠小珠落玉盘”。

 雨打叶落,本该如此,叶子却不会轻易的折腰,轻易的坠落,雨珠击打在叶上,叶子用薄弱的身躯与它抗争,叶子已然不是青春的绿色,但依旧发出“砰砰”的声响。那声响好似它无畏的呐喊,迫切的期望在这场秋雨中迎接新生。人们或许只会听到这“砰砰”声响,却并不在意叶的落下。直至第二天早晨,看到满地残叶,才有所发觉。

 叶子微小,轻薄,纵然有珍稀品种,大多数也是那样随处可见的,可在落下树梢之际,都是有声的。那声音细微不易察觉,像石子掷入湖中却未掀起波澜,却是它存在过的证明,是它离别世间的挽歌,是它迎接新生的宣告。

 平凡的叶如此,大千世界中平凡的人来去匆匆,好像未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,可他们的存在都有意义,他们的离去都将有声。

 落叶有声。



文字:黄励

初审:钟丽莎 徐俊君

审核:李乐乐

终审:刘晓东